编者按:商标品牌是企业、区域和国家核心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商标品牌保护不仅激励创新,更能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2021年5月13日,由佛山市顺德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与我中心共同主办的“君策论坛:商标品牌保护赋能高质量创新发展”在顺德成功举行,近期,我们整理了论坛嘉宾演讲稿件,并将陆续发布,欢迎大家持续关注!
今天,推送万慧达知识产权合伙人、管委会成员李斌在本次论坛上的演讲:集体、证明商标和地理标志商标注册。本文经君策中心整理,演讲者审定并授权,予以发布。
集体、证明商标和地理标志商标注册
集体商标、证明商标、地理标志都属于商标的小门类,考虑到顺德有丰富的物产和历史人文资源,而且有很多的全国驰名的品牌,因此探讨今天这个题目就比较有意义。
首先跟大家介绍一下相关的概念。这些概念中,商标的概念范围最大,集体商标、证明商标是商标里的一个门类,二者之间存在共性,甚至有时商标所有人会难以决定选择注册集体商标还是证明商标。地理标志商标其实有两层含义,是地理标志加商标,按照法律规定,如果地理标志要注册为商标的话,只能是注册集体商标或者证明商标。地理标志则是法律规定的特定概念,有一部分地理标志是商标,但也有一部分地理标志没有进行商标注册。另外一个概念叫区域品牌,区域品牌概念的外延和内涵更为模糊,有一些区域品牌没有进行商标注册,有一些区域品牌是作为普通商标注册的,还有一些是作为集体或者证明商标进行注册的,另外,有些区域品牌是地理标志、有些则不是。
关于这些概念的法律规定,首先,商标法明确地把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和商品商标、服务商标作为注册商标的种类并列规定,从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本身来说,有一些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可能是商品商标,也可能是服务商标,它们是一个平行的关系。其次,《商标法》第16条也规定了地理标志的概念,要求标识商品来源于某个地区,商品特定的质量信誉以及其他的特点主要是由该地区的自然或者文化因素所决定的。此外,《商标法实施条例》也对地理标志作为集体商标或者证明商标进行注册作出了相应规定,另外关于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还有一个专门的办法《集体商标、证明商标注册和管理办法》。
集体商标是指以团体协会或者其他组织的名义注册,供该组织成员在商事活动中使用,以表明使用者在该组织成员资格的标志。举例来看,一个是佛山市顺德区珠宝首饰协会的集体商标,注册在第14类的珠宝首饰上。还有佛山市南海区盐步内衣行业协会的“南海盐步内衣”商标。集体商标和普通商标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普通商标都具有专有性,除了共同共有商标之外都是单一主体,但集体商标最大的特点是团体注册,供团体内成员共同使用。集体商标有四个方面的特点,第一个是共有共用性,普通商标具有专用权,商标注册人和经过授权的主体才能使用,但是集体商标是集体组织的成员共同所有并且共用,只要产品或者服务达到了规定标准的,集体成员都可以去使用。集体商标第二个特点是具有一定的封闭性,也就是只有集体成员才能够使用。第三个特点是集体商标使用者、也就是集体组织的成员是相对固定的。第四个是集体商标非常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它对于商品服务的标准有一个相对固定的标准,集体成员的相关产品和服务只有达到了这个标准才能使用集体商标。那么集体商标的价值在什么地方呢?从两个方面来讲,一个是从加入集体组织的成员来说,通过使用集体商标,大家可以跟同行的经营者形成一个合力,取得一个规模经济效益,扩大市场份额和影响力。从组织来说,它能够以集体商标标识作为纽带,把分散的资源整合起来,最重要的就是达到统一的质量标准,凡是对外使用集体商标的,其实是取得了集体组织的认证或者是认同,从而可以提高对外的竞争力。有两个基于集体商标使用并且发挥了市场效应的例子。一个是沙县小吃,沙县小吃是中国传统小吃的活化石,它通过注册和经营集体商标,把有着多年历史的小吃布局到了全国,现在有6万多家店,年产值超过100多亿。沙县小吃业同业公会在注册商标之后,在成员内进行了系统的培训,筹划统一的市场活动以及进行统一的战略部署,具体就是一乡一城一队伍,一个乡镇就要负责建立一小支队伍,然后去主攻或者占领全国的一个重点城市。可以看到,沙县小吃的这个商标的使用和经营是非常成功的。另外一个就是南康家具,南康家具是一个2018年申请注册的集体商标,也是通过注册和和使用以及经营集体商标,使南康家具产业群体的产值到2016年的时候就已经突破了千亿元大关,2018年达到了1600亿。
和集体商标并列的是证明商标,证明商标这里举了三个例子,第一个是非常知名的新会陈皮,第二个是普宁水果蔬菜局注册的普宁蕉柑,第三个是从化荔枝。从定义上说,证明商标是指某个注册主体是对某种商品或者服务具有监督能力的组织所控制的商标,对它的使用也不同于集体商标,是由注册组织之外的单位和个人使用,也就是证明商标是排除商标注册人自己使用的。从证明目的来说,集体商标证明大家是同一个群体,有共同的质量标准,而证明商标证明的是商品和服务的原材料、制造方法、质量或者其他特定的品质。概括而言,证明商标就是由使用机构注册并由他人进行使用的标识,举例而言,证明商标证明原产地例如郫县豆瓣、烟台苹果、安溪铁观音。从证明原料来说,例如食碘盐、真皮标志、纯羊毛标志。证明制造方法的证明商标相对少一些,有一个例子是中国酒庄酒标志,酒庄酒是一个高品质酒的象征,它追求的不是产量而是品质和高品位。酒庄酒规定了严格的三个条件,第一个是酒庄要有自己的葡萄园,第二个要求采的葡萄不外卖,都是用于自己酿酒,第三个是酒庄酒的所有葡萄的种植,包括酒的酿造都要在酒庄之内完成。因此只要贴有这种酒庄酒的标志,这个酒就是符合这里的三个条件的。证明商标第四个方面,是证明符合特殊的质量或者品质。比如说绿色食品的标志,或者中国酒店级别的标志。证明商标的特点,第一个特点是具有一定的开放性,不同于集体商标,申请人只要达到了证明商标的标准要求,均可申请使用,注册人不得拒绝。第二个特点是它的使用者不固定。第三个是对商品和服务的要求标准非常清晰稳定。实际上对于品质的要求,通常情况下证明商标是高于集体商标的。证明商标三方面的价值,第一个是通过第三方的评价,能够很快地提高或者获得消费者的信任以及认知度。比如我们选购针织衫,看到贴有纯羊毛标志的,我们就知道这件针织衫达到纯羊毛标准。也就是除了企业自己的宣传推广,使用证明商标相当于多了一个来自第三方的品质背书。从行业而言,证明商标有利于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和产品品质提升,保护名优特产品,提高行业整体发展水平和竞争力。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说,证明商标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消费者选择和判断优质商品和服务的成本,保障了消费者的利益。
接下来看地理标志,从概念上来看,地理标志有三个特点,第一,所谓地理标志,一定是和某个地域有关,而证明商标或者集体商标有时候和地域之间没有这么紧密或必然的联系。第二个就是要求来自于这个地域的商品应具有特定的质量信誉或者其他特征,并且通常还要有一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更重要是要有可信度。第三个特点是“双决定”,即商品的特点是由自然因素和人文因素共同决定的,《商标法》上用的是自然因素“或”人文因素,但实际上对地理标志商标的要求是自然因素与人文因素都是需要的,而且人文因素还要求历史积淀。例如正山小种茶叶,大家从正山小种茶叶的说明上就能够很清晰的了解到,首先在地域上有一个明确的地理范围的界定,是来自于武夷山的桐木地区,从历史和人文上来看,它有400多年的历史,另外它的特点也很清楚,包括它的香味、茶叶的颜色、茶汤的颜色等都会有清晰的说明。还有一个例子是郫县豆瓣,地域是四川成都、郫县的唐昌等19个乡镇,有300多年的历史,产品的特点是味辣香醇,色泽红润等。更重要的是它的产品和当地的气候之间的关系,并且结合了郫县豆瓣特定的生产工艺,比如说要翻、晒、露,工人需要按照特定的时间和节奏去翻,然后在特定的时间去晒,晚上要用露水露等特殊的生产工艺,其实就体现了自然和人文相结合的特点。
接下来探讨的是区域品牌。区域品牌并不是一个严格的法律概念,而更接近于经济学上的概念。从学理解释是将区域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品牌化的运作。有一些区域品牌的例子,例如“清新福建”,在45个类上进行了全类注册,还有“老家河南”、“大美青海”等也是类似这种情况,另外还有“丽水山耕”、“鄂尔多斯煤”等。可以看到,区域品牌既有普通商标、又有集体商标或者证明商标,但都要求一是包括地名,二是包括标识,具有宣传当地特有特点或者资源的作用。区域品牌有三个方面的价值,第一个是精准扶贫,这点和地理标志有相似性,因为都和特定的地域有关系,但是有些地方或者区域不符合地理标志的标准。那么区域品牌可以作为一个有力的补充。第二个是弘扬传统文化,因为地理标志、区域品牌大多与传统文化密切相关。而区域品牌最有利的一点,就是区域品牌能够促进和提升区域经济的发展,比如形成区域特色产业,扩大产业的规模等,比如打造地方特色旅游,更容易吸引人才和游客并促进地方产品的销售。
与普通商标相比,除了需要满足普通商标申请注册的要求和经过必要的审查流程,集体商标、证明商标等在注册中也会有些需要注意的特殊之处。集体商标与证明商标是基础,地理标志和区域品牌是基础之上的升级。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共同的要求以及特有的要求,都与这些商标本身的定义、特点和功能息息相关。例如作为共同要求,第一是特殊的主体,普通商标的申请主体通常是企业居多,但是对于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企业是被排除在外的,集体商标可能是团体、协会或者其他组织,证明商标则是对某种商品或者服务具有监督能力的组织。第二是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要求对于指定的商品和服务的特定的质量标准,而普通商标进行注册的时候,商标的审查机关是不会考虑指定商品的质量特点的。第三是需要提供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的使用管理规则。从特有要求来说,集体商标具有成员的封闭性,仅供成员使用,所以集体商标需要集体成员的名单和地址,并且名单需要在商标局进行备案。证明商标则需要提供具备检测监督能力的证明,需要详细说明所具有的或者委托的其他人机构具有这种监督检测能力。
作为地理标志集体商标或证明商标,则还需附加其他特殊文件要求:一是要有地理标志所标示地区的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或者行业主管部门授权申请人申请注册并监督管理该地理标志的文件;二是地理标志申请人具备监督检测该地理标志特定品质能力的证明材料;三是地理标志所标示的地域范围划分的相关文件、材料;四是有关该地理标志产品客观存在及信誉情况的证明材料,包括:县志、农业志、产品志、年鉴、教科书、正规公开出版的书籍、国家级专业期刊、古籍等,并加盖出具证明材料部门的公章;另外还需附加特定品质说明。
对于区域品牌商标,特别是包括了县级以上行政区划名称的区域品牌商标,因为含有禁止作为商标注册和使用的县级以上的行政区划名称,所以目前商标审理机关对此有一个相对明确的标准和要求,一是地名要获得本级、甚至是上一级人民政府的授权,这是因为地名具有公共性;二是标识本身要具备显著性,当然显著性可以是固有显著性,或者是使用中获得的显著性;三是要有知名度;四是所属的行业属于国家明确支持的行业。
以上是关于集体商标和证明商标注册时的基本要求,一些具体的要求由于时间关系,就不做更多介绍。需要说明的是,具体进行商标注册申请时,还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去做特殊考虑和进行文件的收集、整理和准备。例如地理标志商标,它的使用管理规则要说明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特殊的品质,这些特定的品质可能是感官的描述,也可能是物理化学特征的描述,或者是生物特征描述,或者是微生物特征描述,或者是特殊制作方法的描述。对于地理标志商标,申请注册时要强调产品具有特定自然因素和人文因素互相结合而来的特点,甚至运用中国传统文化的知识,仅说春播秋收是不够的,还要强调当地的特定气候是什么样子、甚至植物的播种是在某个节气,既要尊重历史和文献,同时又要发挥适当的创造力。
总而言之,当我们谈到集体商标、证明商标等的注册时,注册哪种类型的商标,是首先需要决定的事项。但商标注册只是第一步,后面品牌宣传推广和打造、商标的使用和运营、管理和维护以及商标的保护,仍是一个系统工程。
本文只代表作者个人观点,由君策中心经授权编辑发布。